上初中时,父亲从供销社下岗回家。
家里没了经济来源。父亲好面子,不好意思跟着建筑队出去当小工。
直到我们又要交学费。父亲戴着帽子,半遮着脸,混在了三轮车的人群中。
我们站在门口,完全能看出来父亲的不好意思。那时,心里好不是滋味。
那时小工一天挣15块钱。我和哥哥就是在这一天一天工钱的供养下毕了业。
父亲丢下面子去挣学费这事,估计忘不了了。
太多了,我爸这个人按我妈的话一百个男人才出这么一个,一辈子没啥爱好,一不抽烟,二不喝酒,三不打牌四不搞女人,***多言多语,六不争吃争喝。七不乱发脾气。八不打家里人。九不藏私房钱。十不坑人骗人。除了上班就是到点回家,回家就是干活,洗衣服做饭刷碗后一家四口躺在床上我妈给他挤脸上的粉刺。我和弟弟则在床上打滚嬉闹。最后临睡了,我爸给我们挨个洗脸,洗脚,脱衣服让我们睡觉。洗脸都是他拿毛巾给我们洗。早上给我们洗个脸后,每人给我们煮一碗担担面,就是用挂面煮好后放到搁了酱油醋味精肉沫葱花芝麻酱猪油的碗里,每天吃下去,再送我们去幼儿园学校。有了病拉着我或者我弟就去医院,九十点钟到家了,给我们喂药,哄我们睡觉。我爸爱吃肉,他会买活鸭子,猪头,便宜的鱼回来自己做,那时候鸭子七毛一斤,他买回来自己杀了给我们烧鸭子吃,还做猪头肉,红烧鱼给我们吃。他单位离我家很远,他每天骑自行车来回三个小时从不喊累。中午就是把家里的剩菜剩饭带到单位热热就吃了,从不下食堂。我妈被他惯的特任性,他也不生气,看我妈急了立马跑出去,等我妈气消了再回来。也不和我妈吵架。记得那年要高考了,我爸怕我紧张,特意买了蜂王精给我喝。我们一家人的衣服都是他洗,饭他做,他还会打家具,买菜,陪我妈逛商店,只要我们好,对他来说就是最大的满足。
9岁那一年期末考试,我考了全班第一名,为此父亲一巴掌打的我脸肿了一个星期!
9岁那年期末考试,我全班第一,回家同家人说了这个消息,爸爸尤为高兴,下班回来常给我带好吃的。
暑***如往常一样,除了写作业就是和小伙伴出去玩,童年很快乐,没有现在的电子产品,只是弹玻璃球、打***、抓鱼摸虾。
记得那一天下午和小伙伴在村口的河边钓鱼,爸爸突然出现,愤怒的喊着我名字向我走来,还没有反应过来,他一巴掌打在我脸上,强大的力道把我抽到了河里。
疼痛加委屈,我忍不住放声大哭,爸爸仍不依不饶,把我从河里拽出来,一边骂着脏话,一边时不时踢我几脚,往家里走去。
到家中让我站在院子里,找了一根竹子抽打我。我的哭声惊动了奶奶和妈妈,妈妈性格懦弱,看着我半边肿起像馒头的脸,心疼的直掉泪。
奶奶则是边哭边冲向爸爸一顿乱打,无缘无故的为什么打孩子。几分钟的混乱后,爸爸一番话揭开了心中的疑问。
中午,他同几个朋友一起喝酒,渐渐的都有了醉意,不知是谁先挑起话题,攀比儿女的考试成绩,我爸得意的说我儿子考了第一名,其中一个家在县城,问我爸第一名总分考了多。
也许是城乡教育水平的差异,也许是这人为了展示优越感,当我爸说出总分后被他一顿嘲笑,并说自己女儿总分比我高只排到十多名,其他几人应声附和,对爸爸群嘲。
先要说明我与父亲的关系。我是在我的亲生父亲去世后,母亲改嫁到后来的继父。我的童年、青年时期都是在继父家里度过。可以说是我的继父给了我新的生活。没有继父也许没有我的今天。让我特别难以忘怀的事情是继父克服很多困难让我上学读书的事情。
那还是七十年代初期,正是文化大革命即将结束的时期,我是我们村两个初中毕业生之一。那时读高中是要分配指标的,当时分配给我们村两个高中指标,大队党支部书记征求我继父的意见,愿不愿意让我读书?我继父毫不犹豫的说道,必须读高中,不读还不行。就这样在我继父的支持和鼓励下,我顺利的上了高中。
其实那个时候我们家里非常穷,继父经常生病,我知道读高中来之不易,我便克服困难,每个周末就到距太平溪中学30多公里外的梅纸厂背铬铁矿石到太平溪卖。解决一个星期的零用钱。
由于继父的通情达理,让我知道了知恩图报。我便用我努力的学习和工作来报答继父的恩德。
所以,继父让我读书的事情是我一生难以忘怀的事情。
爷爷临终前,大伯、二伯、小叔都一直守在爷爷身边,但我爸没在。大伯让二伯去叫我爸,可我二伯把家里找了一圈,没找到。小叔见二伯没找到人,心里着急,也帮忙找。
当时是凌晨时分了,我们这些孩子都睡下了。因为找得有点急,动静有点大了,我跟弟弟都被惊醒了。
我听到我妈跟小叔说:“幺弟,你先回去。我知道他在那,我马上去叫他过去。”
小叔的嗓音里有哽咽,他哑着声音说:“三嫂,你快点叫他,爸在等他。”
我妈嗯的一声,急忙忙地转身回房拿手电筒。
我坐在床上,敏锐地感觉到这夜晚很压抑,心里莫名地发慌,好难受。
我一时害怕,就急急地叫了一声“妈”。
我妈转头地我说:“阿月,你看好弟弟。”说完就快步走出门口。
我弟才3岁,被惊醒后,有些迷迷糊糊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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